少年在朦胧时分醒来,一轮渐盈凸月正悬西空,洒下大片清冷的光。月光穿过层层勃勃的叶子,落在阴处,似如繁星点点。
这一切本身就是美好的,足以值得任何人顿足观望。但少年仅像看到了什么无谓的喧哗一样,撑起身来继续行在路上了。
山间本无路,路在他的心中。
“迷路的孩子,这里不是人该迷恋的地方,既没有财宝,也没有修仙的灵址福地......”
声音的本身如月光一般,清凉、稳定,不带一丝嗔怒之气。但声音的主人还未将话说完,一阵放肆不羁的大笑声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少年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玩笑一般,笑得简直弯进了土里,惊跑了无数虫鸣。笑声持续了一分钟许的时间,他才断断续续的开腔。
“这真是...我听过的最——糟的导游词了,你都遇到过什么无聊的人啊。”少年的调侃中还带着未平静下的笑意。
“这样被人嘲弄还真是开心不起来。”这话本应是沮丧或愤怒的语气,但语调听来却很是享受,让人摸不透本人的心境。
“山里的妖精大人,您该不会忘了我吧?”少年团身从地上翻了起来,眼却望向林间最大的一棵乔木的影子里。
“我又不在那个方向,你不用想着骗我出来。”
“这次要先捉迷藏吗?妖精大人还真是好客呢。”少年环望了一下四周,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刻如要蓄意藏身,还真不是三两下能搞定的游戏。
“这边。”声音在少年右后侧响起,接着就是足底踏在细叶上的清脆声,对方并没有躲藏的意思。反像个引路人般不急不缓的引着前方。那人一身清素衣,长发如濡鸦的羽毛般鲜亮美丽。少年又恢复成为上路的姿态,缓步默默的跟在这人后,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。
“这么说来,上次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。”引路人说着,既像是在问话,又像在自言自语。
“司马乘风。”
“乘风?很侠意。”
“狭义?”乘风似乎误听成了什么。
“侠客、意境的那两个字。”对方的解释别具一格。
“还真是很侠意,谢谢。”
“古月。叫我月就好。”
“哦?”
“很平凡?”
“很适合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
二人的问答简短凝炼,如一对心有灵犀的故友。
“风?”还是如同自言自语的问话。
“什么?”少年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,这随意的简化让其哭笑不得。
“你的身体状况似乎很不好。”
“这都能注意到的话倒是在意一下礼节啊。”少年在心里暗暗抱怨了一下,还是决定向对方说明详情。
“大概是睡在林子里着凉了,不是需要您过问的小事而已。”
“为什么要睡在树林里呢?”对方似问非问的话里隐约多了一丝责怪的口气。
“只是‘老朋友’又...来...恩......”乘风一句话尚未说尽,又松软的倒了下去,接住他的不是厚实的树叶,却是本走在前面数米的古月的小臂。
乘风再次醒来的时候,发现二人已在一处不知何人建成的驿棚中了,此时天色已见亮,因为是阴天,还分不清是什么时辰。古月正背向他坐在棚子的檐下,安静的甚至没有一丝人的气息。
“那边的汤药应是已能入口了,你先把它喝下去。”月的声音如一阵浓郁的檀香。
乘风顺着他的示意看去,在一口破旧的砂碗中泡了几样根根叶叶,与其说是药,更像是一碗劣茶的颜色。单是这药的卖相,估计其味道不会比熬成的中药好到哪去。不过在这深山无人之处,也只能先以此应急了。
“恩!咳咳!呕...咳咳咳...”一种苦涩混合着腥、酸的味道差点让他吐了出来。乘风几乎是含泪忍着胃部剧烈的痉挛,才将这一碗药喝下近半。
“这药剂若是牛马服用的话,还能勉强适应,对吃惯了熟食的人来说,太过刺激了些,不过倒还是驱风寒的良药。”
等到乘风强压住剧烈的呕吐感时,身上已经汗透。不得不承认,这药还是很有效果的。
“再休息一下吧。等你醒来,染上的寒气就不打紧了。”
月看着乘风渐渐的睡去,又仔细的打量起面前这少年的睡相。十六岁的少年相貌已有了些成年男子的俊气和野性,眉眼鼻额干净分明,与健壮的野狼有着相似的气息。
“眉间的郁气似乎比上次还要重了。”月轻皱了一下眉头。
仿佛听到了他的叹息,少年梦喃了一声,全身突然如触电般颤抖起来,维持了数十秒后,又脱力般散在了床榻上。月这才轻拭去他的汗水,在他耳边轻声的问道。
“现在...你看到了什么?”
“一次次...昼转为夜,不停的重复...”
“昼夜交替么?”
“是...不,不对,天空从来没有变亮过,每次都是黄昏入夜的景象。”乘风的话语很轻很慢,像是陷入了催眠中。
月那如沉静湖面般眼里突然蒙上了一层雾气,安静的等过了日出日落。当月亮再次出现在西天之上的时候,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此时月近如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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